杨毅北京平四基本舞步(80年代国标舞)

世界是有的，但思考是没有止境的。


【资料图】

来源:经济观察报，书评，看历史

自由摆动身体权的解禁持续了八年，期间的历程就像脚下的舞步，跌宕起伏，三进两退。

解禁时代的身体摇摆

1979年，改革开放元年。今年除夕，久违的交谊舞首次出现在人民大会堂的联欢会上。

在舞会上，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漂亮地画了一个华尔兹圆，让女人和她的男舞伴保持20厘米的距离。摄影师李晓斌及时捕捉到了他们脸上荡漾的幸福。她的名字叫盖丽丽，一个著名的女演员。

年轻演员盖丽丽因其优美的舞姿而不断被提起。在那次国家级大型舞会上，人们一开始就闻到了禁舞的味道。

当时参加舞会的人很多，有国务院管理局组织的，也有一些领导干部，还有一些文艺团体的年轻人。在此之前，交际舞是不允许的。文革时期叫丰子秀。大厅里的舞会是一个信号，但这已经足够了。

令摄影师李晓斌惊讶的是，人们跳舞跳得非常好，好像他们练过一样。但是大家还是不习惯。同性情侣明显比异性情侣多。

当年10月，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30周年。国庆联欢晚会也在人民大会堂举行，舞会逐渐成为一种常规。年轻军人王硕回家探亲，弄了张票，去参加。

在后来的一篇文章中，他激动地描述说，到处洋溢着乐观的气氛，晚会的节目非常丰富……无数穿着时髦服装的青年男女在跳华尔兹，如《蓝色多瑙河》、《维也纳森林》等华尔兹和由中国民乐改编的《欢乐的禧年》、《步步惊心》等舞曲响彻大厅。

但这一切都让王朔相当不习惯。他不会跳舞，还穿着军装。我说不出他有多沮丧。然后他在后面写道，我感觉世界变了。我和曾经让我骄傲的时髦军装，现在都过时了。跳舞的人穿上了高跟鞋、喇叭裤和尼龙衬衫，烫了头发，手腕上戴着电子表，大概还有人在说英语。

回到部队，王朔放弃了入党申请，也没有急着去扫厕所学雷锋。他告诉部队首长，他有办法买到日本的彩电，于是带着3000块钱去广东走私彩电。

后来彩电不行了，王朔就退休了，当了作家。

一曲华尔兹改变的不仅仅是年轻的王朔，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都发现世界开始改变了。那一年，北京新建了一个机场，机场壁画中之一次出现了裸女。在广州，中国首家音乐茶座正式开业；热门电影之一次在封底刊登接吻的剧照；《读书》杂志创刊，开篇文章叫《读书无禁区》。据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报道，中国的女性开始涌向百货商店，在北京排队最长的是理发店。

这一切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禁止跳舞的前四年

大会堂跳舞之一次被禁止，一些时尚的民间年轻人已经嗅到了身体解放的气息，迪斯科悄然流行。这个名字是后来导入的。当时，人们称这种破坏性的运动为摇摆舞。在公园里，大胆的年轻人开始尝试摇摆。那年夏天在颐和园，李晓斌拍到了一对时髦的北京年轻人，西装革履，戴着青蛙眼镜，穿着懒人鞋。他们的舞蹈引来了游客的围观，砖头录音机上的音乐是《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摄影师回忆说，当时围观者心情复杂，有自得其乐的，也有害怕的。

那时候的交谊舞在小范围内保持了男女私下的距离，摇摆舞是更时尚的年轻人才敢做的体验。

当时西单民主墙刚搬到月坛公园，文艺青年们觉得无聊，开始感叹人生的路怎么越走越窄。年轻人想到处找点乐子，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圆明园露天舞会。

最初，在1980年的清明节，一群文艺青年开始在圆明园聚会。他们包括青年艺术家、诗人北岛康介、芒克，以及后来的四月电影节和星展的第五代导演何群。这些人去那里玩，聊天，跳舞。后来吸引的人越来越多，思想更开放的年轻人去那里聚会。露天舞会已经流于形式，年轻人只是想要一个固定的地方来交流思想。

露天舞会上，围观的人明显比下次尝试的人多。围观者包括羡慕的穿着卡其布制服的工人和拿着相机好奇的外国人。在舞池中间，显然要时髦得多。男士已经开始穿碎花衬衫和白t恤，基本上是当时最抢眼的装扮。甚至20多年后，很多人一眼就能认出，有很多诗人穿着白t恤，低头跳舞抽筋。虽然他的诗在当时很有名，但是今天，人们仍然记得他的服装。

整个舞蹈的音乐伴奏来自一个单卡录音机，被年轻人形象地称为班转。品牌是三洋的，价格从260元到270元不等，相当于当时一个普通干部半年的工资。

北京的时髦女孩喜欢在樱花盛开又不太招摇的樱花沟跳舞。其中，清一色的连衣裙比较受欢迎，比如花阳伞、绿色军裤、针织毛衣，尤其是红色和黄色。那是1980年的中国，人们之一次知道什么是物价上涨，他们没有钱，消费品匮乏。那时候，年轻人乐于用诗歌装点生活。国家剧院的电工可以在公共厕所里用毛笔诗意地写一个通知:谁要是把灯关了，就不要再装了，这样厕所就又黑了。书法明显是练过的，终于找到机会展示了。总之，那时候物质相当贫乏，年轻人向往更好的生活。

民间舞偷偷摸摸了一年多，到了1980年6月，时代潮流急转直下。

公安部和文化部联合发布《关于取缔公共场所商业性和自发性舞会的通知》。

当时，据公安部调查，全国各大城市都有青年男女自发聚集在公园、广场、饭店、街头巷尾等公共场所跳交谊舞的现象，长时间观看的人群竟达万人之多，给社会治安带来诸多问题。

《通知》将交谊舞作为“低俗低俗舞蹈”的娱乐项目，人民群众反映强烈，强烈要求取缔。此外，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对营业性舞会的举办者给予治安处罚，情节严重的“扰乱社会管理秩序”罪追究刑事责任。

与之相伴的是首都机场裸体壁画《泼水节》被布蒙，刊登接吻照片的《大众电影》遭到读者诟病。

一时间，交际舞处境不妙。思想世界依然冷暖，身体解放的群众基础并不牢固。当时在报纸上，有一个反对交际舞的集体讨论。公园经理站出来说，很多年轻人在公园跳舞，晚上不肯离开。他们违反制度，他们破坏公共财产，文物，绿色花坛，他们的行为是淫秽的，他们的语言是粗鲁的，最后他们辱骂和殴打公园工作人员...

那两年治安不太好，人们对社会风气的普遍忧虑集中在交谊舞上。穿着时尚几乎成了流氓的代名词，交际舞被指责有第三者插足。到了1983年，党开始 *** 精神污染，社会开始打击，交谊舞热情降到冰点。那时候，别说在公园里跳舞，就算两个青年男女晚上走在一起，也会被警察盘问。

那时候女性地位不高，有孩子编国标舞的 *** 们流行一句顺口溜。“XXX的老婆十八岁加入了美国的秋千队…”

当时，Xi安有一个全国闻名的舞蹈案。马艳琴，一位中年妇女，在镇压期间举行了一次家庭舞会，并受到审判。该案涉案300余人，成为三秦轰动一时的大案。

公安机关经审理认为，马艳琴曾举办过两次家庭舞会，并与其中一名男子有过一次性行为，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多次参与马艳琴家庭舞会的主要成员被判无期徒刑。就连伴舞的乐队成员惠黎明也被判无期徒刑。

当时因举办家庭舞会而被重罚的案例不在少数。

那一年是1983年。除夕夜，没有国标舞的时候，春节晚会悄然出现。李谷一是之一个正式登台晚会的歌手，她的歌曲是《乡恋》。因为当时这首歌还“不健康”，所以只有观众要求，领导点头才播出。

那一年化纤纺织品更受欢迎，全棉服装没有市场。在家庭中，电视机还没有成为大件，录音机老大的地位不可动摇。洗衣机进入了千家万户，人的双手彻底解放了。

穿红裙子的魔鬼

1984年，红裙子在街上流行起来。那年夏天，北京一定很热。摄影师李晓斌拍下了长安街上两名骑着自行车、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前面女人裙子的长度被缩短到膝盖以上，这是今年更时尚的裙子，紧跟一部时尚电影的潮流。电影的名字叫当街流行红裙，讲述了上海纺织女工竞相穿漂亮衣服的时尚。它为那个时代的现实生活贡献了一批时髦的新词，如“剪衣服”、“剪裙子”、“剪东西出水”等，在当时几乎都是炫耀、炫耀的意思。

影片一上映，立刻成为时尚标签。带魔鬼翅膀的红裙子风靡全国。每个时尚女青年都要抢着买一条红裙子来“剁”自己现在的风格。

裙子虽然都是红色的，但是个性在细节上被“切割”了，比如长度、蕾丝、露臂的大小。在大街上，不仅是裙子，红色也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从手袋、皮鞋、雨伞到极致，红色成为当年更流行的。

那一年，纺织品的消费量稳步上升。羊毛消费增长23.8%，丝绸增长19%，羊毛增长29.6%。下海的人赚到了之一桶金，电视机的销量首次超过了录音机，时尚的普及速度大大加快。

在这个时期，妇女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那段时间，男人送女人背包和雨伞，男人抱小孩，成了一种潮流。红裙解放了身心，国标舞解禁再次被提上日程。

1984年10月19日， *** 宣传部、文化部、公安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加强球类管理的通知》。语气略松，禁令改到极限。这种做法打开了中国娱乐圈的坚冰。

当时北京批准开放了四家舞厅，但只允许四类人进入:外国人、留学生、华侨和华侨带进来的中国人。

如何打开这个缺口，需要一个自下而上的尝试。随后，天津率先设立舞厅试点。当时 *** 是天津市市长，搞舞厅示范。1985年4月，天津市文化局和公安局联合成立了天津市舞厅管理处，负责舞会活动的管理，将全市的商业舞厅纳入统一管理的轨道，改变了以前多头管理、管理不善的局面。当年10月，本市已经有56家营业性舞厅，正常营业。

1986年，王蒙回来当了文化部部长，一个热爱国标舞的作家。上任之初，他做了一件大事:让国标舞解禁。

据他后来在王蒙自传中回忆，当时文化部、国家工商总局、公安部已经联合发文，鉴于各地歌舞厅的出现，严禁营业性歌舞厅开业。某省人大常委会作出决议不执行三部门联合文件，部委文件遭遇地方“停车”，在当时相当罕见。这是什么意思？人们需要丰富的业余文化生活。

问题不是要不要开舞厅，而是怎么经营好。作为文化部长，王蒙一上任就为国标舞解禁定下了基调。

当时，鉴于天津的情况，文化部和公安部派官员到天津了解舞蹈活动。

之后基于“天津更健康的舞蹈晚会”向全国各省区市发出通知。并在通知中指出:“从天津等地反映的情况来看，只要做好组织管理工作，舞蹈是可以做好的。”

天津的球做得好，全国开始效仿。各省派出代表团，回来就从工会开始。

交谊舞开始从小圈子向大众传播，几乎是一股旋风。一夜之间，各单位工会开始组织舞会。但是，因为国标舞被禁止的时间太长了，人们不禁看起来像是穿着铜装。工会不仅组织舞蹈，还负责教堂舞蹈。

于是，出现了一批国标舞专业人士，其知名度相当于后来的MBA培训班。杨毅就是其中之一。1985年，他教国标舞的月收入已经达到1000元，是普通公务员的20倍。

舞池里，男女比例开始出现女多男少的尴尬局面。洗衣机的普及解放了越来越多的已婚女性，她们涌入舞厅。和学跳舞的男人比起来，明显少了很多。舞池里的男人忙得不可开交，拿这个拿那个。没有人邀请舞跳得不好的女性，所以一些女性开始学习跳男性舞步。

当时流行的舞曲是《十五的月亮》《冬天前后》《悔恨的泪水》《铁幕之泪》《小城故事》。后来舞曲更新越来越快，比如《欲望》，第二天就有了主题曲改编的舞曲。

随着工会舞蹈的流行，社会上诞生了一批舞厅。在北京，北海舞厅是更受欢迎的。1985年，票价两元。当时大部分北京人的工资都在40元以上。在北海舞厅跳舞无疑是值得炫耀的。此外还有故宫三大殿，以场面宏大著称。当时北京饭店的西厅舞厅是品位的象征，跳舞的人也不是什么低档次的，一般人一般不会去。当时的北京舞厅规模还没有达到空之前，所有的大舞厅都能容纳上千人。

1987年2月，文化部、公安部、全国工商联联合发布《关于加强舞蹈管理的通知》，彻底解冻了中国的娱乐业。通知首次明确肯定了“举办营业性舞会是我国经济发展和人民物质文化生活水平提高的客观需求”。

那时，杨毅已经成了北京的名人。他发明了一种叫做北京平四的交际舞，拥有众多粉丝，被称为平四王子。1991年，他把国标舞的教学搬上了电视，成为最早的百万富翁。不久前，北京机场的裸女终于脱下遮羞布，重见天日。

身体摇摆的晴雨表

回顾身体摇曳的历史，国标舞的流行似乎是轮回，一直是大气候的风向标。

作家王蒙一直是国标舞的爱好者。后来他在小说《化人形》中，对解放前国标舞的兴衰做了意味深长的回顾。

他写道，解放前，大多数国标舞演员都是坏人。1948年， *** 政权倒台前夕，武汉发生了一起大丑闻。 *** 军政要员的夫人 *** 们和美国军官跳舞，突然停电了。据说停电后发生了大规模 *** 案， *** 的报纸都刊登了，他们甚至高呼要彻查。也就是1948年，上海舞者又有了一次革命行动， *** *** ，破坏市政厅。小时候总听人说 *** 是不老实的女人，但是1948年， *** 也闹了一场革命。

至于革命人民的舞蹈，我是看了史沫特莱女士的《中国战歌》才知道的，这首歌描写了、朱德、彭等革命领导人的舞蹈。当时我还很疑惑。我怎么能在延安跳舞呢？

到了20世纪50年代，都市人学习国标舞已经很流行了。那个年代，响应党中央号召，除了扫盲，还要向苏联老大哥学习，还要消灭舞盲。都说国家领导人在跳，人家就不学了？各单位把舞盲作为各单位青年的一项政治任务，工会还组织了青年国标舞班，有专人授课。

那时候歌舞厅男多女少，人封建。如果丈夫不跳舞，妻子就不会出去跳舞。场地在工会办公楼前的水泥地上，每周六晚举行。流行舞曲有《步步高》、《彩云追月》、《一条大河》、《四季歌》、《太阳在草原升起》等。

50年代后期，舞蹈的开放度越来越小。到了1960年，三年饥荒，吃不饱，也没人会跳舞，公司的舞蹈就彻底结束了。

直到1979年除夕， *** 发表解放思想的讲话后不久，年轻的盖丽丽的华尔兹才跃入人民大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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